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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ICU父母的創傷後成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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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兒出生後,我多了一群新的朋友,我跟這群人的共通點是,孩子都進過新生兒深切治療部 (NICU) ,   NICU 除了有早產兒,也有患先天病的嬰兒、在生產過程中或初生時期受傷的孩子。在一般人的想像中,這些孩子的父母必定很難過,畢竟在孕期中,父母對孩子的將來有各種幻想,父母為了孩子的健康,會小心翼翼地做各種準備。世事無常,無論父母在孕期有多小心,有些事還是無可避免的。孩子一出生便要送到 NICU 護理,對於父母來說絕對是一個重擊,父母一心想著迎接新生命的無限喜悅,一方面承受孩子需要深切治療的消息。孩子需要深切治療,意味孩子可能活不過去,有些父母在生產前可能已知生產過程會較複雜,而孩子還是胎兒時已得到確診,這可算是預計內的嚴重事故,還是讓人難受,何況是那些沒有想過會有意外的父母呢?父母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知道孩子要接受深切治療,感覺就如從天堂掉進地獄,父母因孩子出意外而受創傷是理所當然的,無論孩子生病或受傷是否與父母的行為有直接關係,父母或多或少會感到歉疚,再加上震驚、身體上的疲勞與及因前路茫茫而感到的憂慮,父母在這段時間患上情緒病是常見的。但父母因客觀情況而患上情緒病,是否必然呢? 最近我在看一些研究,發現 NICU 父母的確較多會患上情緒病,但與此同時,他們亦會經歷創傷後成長   (post-traumatic growth, PTG) ,其實我本來是在找關於 NICU 父母患上創傷後壓力失調症   (post-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, PTSD) ,但竟然找到關於創傷後成長的資料,即這是有研究員和學者關心的課題,這讓我感到意外,我再細看當中關於量度創傷後成長的量表,覺得很有意思。創傷後成長量表其實早前在香港是有中文版的,是用於沙士期間關於醫護人員精神健康的一些研究。及至 2019-2020 由社運到疫情大流行,創傷成了香港人的關鍵詞,所以創傷後成長再次受到關注。雖然如此,香港還是沒有關於 NICU 父母的創傷後成長的研究,作為一個陪伴女兒出入過 NICU 及 PICU 的媽媽,我覺得創傷後成長這個概念能幫助 NICU 父母將傷痛轉化為力量,讓自己可更好的照顧孩子及與孩子一同成長。創傷後成長量表有 21 個句子,無論最後得分多少,我個人覺得讀完一遍這些句子,想法便會向正面移一點,比起那些情緒病...

照顧者與被照顧者的相互依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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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讀一本關於照顧的書,讀到一篇由哲學家Eva Feder Kittay所著的 When Caring is Just and Justice is Caring, 有很深的共鳴,特別將其中一段翻譯成中文,希望跟各位分享,讓我們作為照顧者能更好的了解自己跟被照顧者的關係。 「對於我女兒 Sesha 來說,最高程度的依賴將會是她存在的一部份,但這種依賴並不會否定某種互相依存:我也依賴她。 Sesha 和她的幸福對我十分重要。她的微笑趕走我日常生活中讓人分心的瑣事,她的擁抱讓我能專注於重要和珍貴的事物上。她的成長、技能發展及她因自己的成就而驕傲像我的工作一樣滋養著我。我在別處寫道: 如我說我依賴女兒的程度如女兒依賴我,或許我有點自欺欺人,但也許不是。其他人能照顧她,甚至愛她。事實上,我一定要能夠想像她就算沒有我在身旁也能活得很好。但沒有了她,我會枯萎。 寫那段文字去承認我依賴她更甚於她依賴我,對我來說是一個頓悟。 雖然我女兒永遠都不能成為一個「有生產力的人」或對社會作出有重大價值的回饋,她的貢獻是重要的。她的甜美綻放,充實了她接觸的每一個人和每一個願意讓她感動的人。沒有了她充裕旺盛的愛,世界會變成一個差一點的地方。我正在寫一本又一本的著作,去記下我從她身上學到的一切。」 摘自 Eva Feder Kittay 所著的 When Caring is Just and Justice is Caring: Justice and Mental Retardation For my daughter dependence of the most profound sort will be part of her normal existence. But such dependence does not preclude a certain form of mutual dependence. I depend on her as well. Sesha and her well-being are essential to my own. Her smile chases away the trivial distractions of the day. Her embrace grounds me in what is impor...